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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0/16 1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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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春晖

汝城县马桥镇有个石泉村,又叫下湾村,远近闻名,早在上世纪上半叶,就被称为“湘南第一村”。近些年来,又陆续增加了一道道耀眼的光环,年,被湖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第三批省级历史文化名村;年11月,被国家住建部等部门列为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名单;年1月,入选第七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石泉村古民居、上古寨遗址被评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石泉村历史悠久,人文显赫,不仅仅因为“古”而扬名,因为这里是胡凤璋的家乡而让石泉村更加闻名遐迩。我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汝城人,几十年未曾到过石泉村,未登过上古寨而感到遗憾,多少次想去看看那村里的古巷、古祠、古民居,去看看那当年曾威风得不可一世的胡凤璋故居,去看看那神秘的上古寨,一直未了心愿。于是,在这个深冬的一个乌云密布寒风凛冽的冬日,约上两位友人,我们专程来到了石泉村。

从县城出发,约半个小时便到达石泉村。这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村庄密布,村子座北朝南,北靠一座高峰,村前左右各有一座小山,据说,谓之左青龙,右白虎,藏龙卧虎,风水甚好,难怪近代史上这里出了一个威震湘粤赣边界的中将“胡司令”。

在村旁的上古寨山脚下,有一块广场,一块大象形巨石上刻着石泉村三个红色大字,立于广场一侧,广场与古村遥遥相望,我们在广场停好车,便走向村庄。

据史料记载,石泉村始建于宋朝末年,至今已有多年的村史,是三塘胡氏家族的聚居地,因“胡氏先祖淑政公号石泉”,故以石泉定名为村名。被外部新式建筑所包围的核心古民居群,大都为明清时期的建筑,少量为民国时期建筑,少则上百年历史。建筑形式保存完好,内部特色明显,功能布局精巧,历史感很强,很有观赏性。

我们来到石泉村宗祠,与汝城大多数宗祠相似之处,是前面有一口池塘,不同之处,祠堂前面有一排矮房,进入祠堂需走旁边一座朝门。我们从朝门进入,朝门很精致,上方悬挂着“尚书第”三字的牌匾,朝门两旁,挂有一幅楹联:左仰豸文风丕振乘望族;右瞻虎榜高标姓字名门。迎面墙上一个草书的“福”字,意蕴开门见福,两旁的青石板凳,被几百年来磨得异常光滑透亮。

祠堂厚重的大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大厅内寂穆森严,空旷庄重,我静静地踏进这块胡氏族人的圣地,我在呼吸着数百年延续下来的古老的气息,面对先人们的牌位,我点头致意,行上深深的注目礼。心里,我和他们在对话,我想,多年前的胡氏始祖,也会始料不及,延续了四个朝代,多年后出生的一个叫胡炳堂的子孙,为胡氏家族光宗耀祖、显祖荣宗。

何尝不是,一座祠堂是一个村庄的缩影,是一个家族的历史。退出祠堂,抬头回望着大门上方“胡氏宗祠”匾额,石泉村多年的历史浓缩在这朱色的牌匾里,在这斑驳的墙壁上,在那精雕细凿的鸿门梁上,让我们细细地去阅读,去品味。

离开祠堂,穿过古巷道,我们来到了胡凤璋故居。胡凤璋,是上世纪50年代前汝城县乃至湘粤赣边界妇孺皆知、如雷贯耳的人物。《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曾提过其名。史家定义其为:桀骜不驯,一生枭雄。枭雄,百度释义为:强横而有野心的人物,智勇杰出的人物,魁首。

曾记得,很多年前,大约年代,县灯光球场是一块广场,叫小墎场,广场一端有一座舞台,上演《胡凤璋》的本土话剧,演员们用汝城话演出,当饰演胡凤璋的演员出台,有一句经典台词:挨(我),挨(我)姓胡,名风璋,住在马桥下湾乡……至今还记得,小伙伴们念着剧中的台词,手背着,迈着八字步,模仿着舞台动作。

胡凤璋,又叫胡炳堂,年出生于石泉村,7岁时,父亡母嫁,由其姐收养,成年后,身高1,85米,学得几手拳脚功夫。年,投入两广总督蔡丙寰部任什长,之后递升为五品衔总督卫队教官、哨长、上尉连长;年,镇压瑶民造反有功,升任步兵少校;年,收编其地方武装为陆军第一师混成旅,任上校统领,年后任中央第五师第一游击上校司令、北伐军第三军第三独立旅少将旅长、程潜的第四旅少将旅长;抗战时期,任国民革命军第一游击少将司令、后又升为中将司令。兼任江西赣南保安司令、国民革命军第三军保安统领官。

据史料介绍,胡凤璋的上半生,还是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他曾经是孙中山的同盟会会员,对推翻满清统治,建立中华民国,出过大力,他曾率军参加北伐。年孙中山兴中会在广州起义,胡凤璋和镇涛舰管带程奎光加入兴中会后,表示起义时予以响应,但因泄密而弃,孙中山在胡凤璋等人的帮助下,及时疏散了参加起义的人员,最后一个人撤出广州起义指挥部,躲过了清军的搜捕回到澳门,自此,胡凤璋受到国民党政府和蒋介石的器重。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从年“4.12”之后,胡凤璋的下半生积极参与反共,年10月红军长征路过汝城,胡凤璋全力配合湘军刘建绪部堵截,苏仙岭一战,杀害红军伤病员数十人,红军过后,率保安团搜捕杀害红军留驻人员多人,年,对西边山游击区围剿游击队,数十里庐舍成墟,人烟绝迹。

胡凤璋的人生具有多面性,早年间,我回我故乡高村,常听老辈们讲起,从石泉村到县城,必须经过高村前面这条古道,他每次骑马经过时,必将下马步行,过了村子再上马,以表示对高村宋氏族人文风和学风的敬佩。如遇到高村祠堂里在办红、白喜事,他也会送上一份礼,讨一杯酒喝。

胡凤璋故居前,有一口数亩宽的半圆型池塘,冬天里,池水已经干涸,露出了池底的污泥。当年,这里曾经清波荡漾,天光云影,房舍柳荫倒映池中,或许还有荷莲、浮萍和戏水的鸭群,何不是一幅美好风景图。进入故居的正门已拆除了屋面,剩下两旁的厢房,墙壁上仍然可见黑洞洞的枪眼。在院门前,我跟一位正在劈柴的老乡聊了起来,他自称70多岁,他讲起了胡凤璋的故事,他称胡凤璋为“司令”,他的语气中,对他这位曾经的邻居还是引以为傲。

故居是由一座正门和一座侧门,四座独立的三层楼房和两排偏房组成的院子,据说建造于年。原来幢与幢之间有架空走廊相连,现走廊毁了,只留有半空中的门和断梁的痕迹。在当时的农村,房屋建筑还算是宏伟,装饰考究,外型独特,前檐墙体为水磨青砖勾缝的净水墙,后檐和中墙为干打垒土墙石灰粉刷,青瓦覆盖硬山屋顶,每幢门窗结构、大小相同,整体结构既有中式特征,又有西式风格,中西合璧。据说,胡凤璋娶了几房老婆,每个老婆独居一幢。

走在这大院里,我却想,当年胡凤璋权倾一方,富甲一方,起房子前面用青砖,其他三面用土墙,是为了节约建筑成本?还是另有原因?真不可思议!经过岁月的洗礼,风雨的侵蚀,土墙表面石灰脱落,墙体露出一个个大洞,墙面已经千疮百孔,雕梁画栋失去了光彩,卵石巷面长满了杂草,空地上堆放着垃圾,满目破败疮痍,再过若干年,或许这里将成一片残垣断壁。只有知道底细的游人,当看到镶嵌在屋角石块上的难以消失的精美浮雕,才会想象着这大院昔日曾经的辉煌。

▲胡凤璋故居

与胡凤璋故居一巷之隔,有一座由两栋两层楼房所组成,内有走廊连接的小院子,这是石泉村另一位知名人物,当地人叫“团长”的胡湘的故居。胡湘,石泉村人,胡凤璋的族弟,早年追随胡凤璋,年,胡凤璋地方武装被何健收编,改为资(兴)永(兴)警备营,胡凤璋宣布引退,荐胡湘任营长,年,胡湘任汝城县“挨户团”副主任之职,后改为保安团,任团长。年,警备营扩大为资(兴)汝(城)桂(东)警备团,胡湘任团长,胡凤璋恐其势力壮大后难以驾驭,秘密将其绞死。

▲胡湘故居外景

一位在此居住的大姐领我们走进院子,院子内外已经粉刷成白色,翻旧如新,但房屋结构、门窗、楼板、地面还是当年的模样。在正门最上方处,还保留着书写的几个黑色大字:“载酒裁诗”,这是当年房主人胡湘的墨迹。载酒,意为带着酒,出自宋代黄安石诗:载酒欲寻江上舟,出门无路水交流,黄昏独倚春风立,看却花开触地愁;裁诗,意为作诗,出自唐代杜甫诗:故林归来得,排闷强裁诗。裁酒裁诗全句意为带着洒作诗,可见当时的胡湘具有较高的诗文水平和文雅逍遥的心态。

▲胡湘故居内景

我们登上二楼,这里曾经作过红军的指挥部和农会的办公室,刚粉刷过的墙面上还清晰留下一些标语:“苏维埃政府万岁!”、“农民起来实行土地改革”、“消灭胡凤璋的狗头”,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战争年代留下来的陈迹,历时近一个世纪后,还是那么醒目,让人重温那个年代。

离开村庄,我们来到上古寨。上古寨是一座山头,目测不到百米,山上奇峰突兀,上下怪石嶙峋,四面均为悬崖峭壁,地势非常险要。清咸丰11年,为躲流寇的侵扰,石泉村的民众在上古寨山顶建成一个避难场所,胡凤璋发迹后,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加固,成为他的巢穴。山寨依山而建,在峭壁上四周建有围墙,全用青石、青砖砌成,墙厚约1米,高3米以上,长达米。从山脚到寨顶有多级台阶,据说,当年上山台阶和寨顶四周建有9座碉堡,最高的炮楼有5层,寨上有大小炮眼多个,房屋多间,建筑面积有多平方米。最高处有一座八角楼,高达四层,全部用石头和三合土筑成,寨中石峰上还有一眼水井,泉水甘冽清澈,长年流量不断。在山寨东西有两座山头筑有碉堡分兵固守,与上古寨互相策应。

就在这易守难攻的上古寨,发生了两次守寨与攻山的激烈战斗。第一次发生在年4月,这次战斗让之后成为共和国开国元帅的彭德怀铩羽而归,第二次发生在年7月,湘南支队在这里生擒了胡凤璋,终结了胡凤璋时代。

年4月,为扩大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根据地,彭德怀军团长率红三军团从江西出发,转战来到汝城,在占领汝城县城后,又到石泉村围攻胡凤璋,指挥部就设在胡湘故居里。胡凤璋龟缩在上古寨里,凭借石寨天险负隅顽抗,由于缺少重火器和炮火支持,经数日的惨烈战斗最终失利,让中央红军无功而返。在汝城集龙乡,修建了一座“中央红军西路军转战汝城纪念碑”,以此纪念这次红三军团西征。

站在山脚下,仰望上古寨,山上的树木葱笼,尽管时至三九隆冬,生长在悬崖上的树木依然一片青翠。在上山的路口,有一座碉堡仍保存完好,一层为青石,二、三层为干打垒的墙体,三面留有枪眼,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严密注视着每一个过往行人,扼守着这条上山之路。

我们沿着宽约一米的石阶向山上走去,因年久失修,石阶和道旁的围墙已残破不全,接近山顶时,有一道石门,仅能容一人入出,石门一侧,这里是完整保留的围墙,高达五、六米,围墙上有射击孔,居高临下的优势,陡峭的山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当年,这里弹雨横飞,炮声轰隆,不知有多少攻山的战士倒在这围墙边、石道上。

我们登上山顶,只见一片比人还高的茫茫野草覆盖着山顶,满目枯黄,八角楼、水井、炮楼,还有那多间房屋,早已难觅踪影,只有那围墙的断墙深藏在荒草中若隐若现。来到山顶的最高处,这是八角楼的遗址,遗址上还残留着半截的石墙,在石墙上方,当地村民用木材和瓦片搭建了一座简易棚子,看似是一座观景台,又像是在有意识地保护着这八角楼的残迹。

▲窝棚下的八角楼遗址

站在这山顶的观景台上,极目远望,周边的景色尽收眼底。山脚下,石泉村新村古村连成一片,界限分明,更远的地方,村庄星罗棋布,公路穿过村庄,穿越田野,向远方延伸。此刻,想起这山上山下发生的故事,仿佛听到了来自山脚的冲锋号,听到了炸塌这八角楼的爆炸声。

年6月15日,汝城县城解放后,湘南支队和粤北支队调集重兵,围攻上古寨,7月9日,总攻开始,在炮火的支持下,两发炮弹将八角楼炸塌,战士们冲上山顶,里应外合,打开寨门,守军士兵军心动摇,纷纷打出白旗投降,胡凤璋见大势已去,无计可施,乖乖地束手受擒。胡凤璋被抓后,立即转移到已解放的桂东县沙田圩,8月15日上午,在沙田对胡凤璋处以死刑,执行枪决,结束了他75岁的生命。

在上古寨的山顶上,有一棵倒伏的巨大的古树,我不知它的树龄,也不知它的树名,但树径有八、九十厘米,树龄也起码上百年或数百年。生前顶天立地立在这山顶上,苍劲伟岸,凌霜傲雪,经受了炮火枪弹的洗礼。七十多年前,山顶上为它遮风挡雨的房屋建筑毁于战火后,它孤独地屹立于山巅,与废墟为伍,与荒草作伴,它苟延喘息地还活了几十年,岁月无情,最终叶落了,枝断了,中空了,干枯了,悄无声息地老死了。不知是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它轰然倾倒了,倒在这块长满野草的山顶上。倒下的树干无人理睬,腐朽的树茎上寄生植物吸取着它的营养,还在长着新叶。

下山路上,两个问题让我困惑,为什么上古寨山顶上只长野草,不长树木?为什么倒下的巨木村民不捡回家当柴烧?这成了我此次石泉村之行的两个不解之谜。

作者/来源:豆豆传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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