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在《豆豆传媒》读到一篇美文，是一位网名叫“冰川时代”，真名叫陈宾兰的女士写的一篇文章，标题是《汝城小垣，我回不去的家》，作者感情奔放，情真意切，文中，写出了对童年的留恋，如梦如幻；对逝去的父母亲的追忆，如泣如诉；对故乡老屋的眷念，如饥如渴；对那条美丽的冬芒江，如痴如醉。之后，又看到她一篇文章《我那遥远的冬芒江》，再又描写了冬芒江的美，对冬芒江的情，作者文笔优美，令人唏嘘不已。冬芒江，过去的几十年，我曾经无数次的经过，但近十来年没有再去过了，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河，一条常年累月流淌着浑浊河水的小河。读后这两篇美文，勾起了我对那山村和那条久违的冬芒江的记忆，因为这两篇美文，便产生了再回去看看的冲动。
▲清澈的东芒江
02初夏的一天，群里几位群友相约，在冰川时代的带领下，我们驱车来到了她的家乡延寿，来到了冬芒江。车过简家桥，公路沿看冬芒江逆流而上，一路上，我的视觉一直没有离开过冬芒江。多年前，我记得冬芒江的河水是白色的，是浑浊的，散发着化学药剂的刺鼻味，汝城钨矿红卫选厂和县铅锌矿钨矿选厂那摇床上日夜不停流下的工业废水，挟着细沙，混合着硫酸盐酸的气味，汇聚到这条冬芒江。水流之处，稻田绝收，草木不生，鱼虾绝迹，细沙在河床中冲积成一个个沙洲，污水经延寿江和山田江，最后流入东江湖。冬芒江及沿岸的人民承受了矿山的无序粗放开发所带来的恶果，污水横流给沿江人民的生产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0车到地段，向右拐入新村，在入村的桥头，我走下汽车，走下河道，来到了冬芒江边。看到这冬芒江，再也不是那浑浊白色的河水了，也闻不到那化学药剂的气味，河水清澈透明，一眼看到河底，水草在河水中飘荡，小鱼儿在河水中游动，这才是理想中的冬芒江。不知从那年那月起，汝城钨矿倒闭后，停止了矿山的开采，县铅锌矿改制拍卖后，个体老板的开采也被关闭，同时，强行关闭了所有私人开采的矿洞。*府加大环境整治力度，治理污染，才让这冬芒江两岸的山更青，水变绿。河岸上，竖立着一块牌子，上书“东江湖水源保护地”，在河边，看到一座新建的公厕，公厕内干净卫生明亮，看来，保护环境，保护母亲河的理念，在沿河人民之中已深入人心并付诸实施。
04我们来到新村，原来这里是汝城钨矿一座火力发电厂，因海拔高度为米，故名为电厂。矿山倒闭后，这里被地方*府接收，作为一个移民新村建设。这里的村民大都是从冬芒村等居住环境恶劣的大山中搬迁到这里的。走进村子里，那高大的发电机厂房和烟囱以及那堆成小山般的煤渣不见了踪影，原址上建成了一排排的移民新居，原有几排电厂职工宿舍，还住着村民，发挥着作用。在村子中央，一块宽敞的球场，铺设了彩色的塑胶地坪，四周种着景观树，建了花圃，很有新农村的气魄。我们在冰川时代住在新村的二姐家吃中饭，二姐热情好客，为我们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她做的“蒜蓉”更是风味独特，口感极好，吃后我们连连称道。
05中饭后，我们継续往上走，中途转入一条山谷，这是冬芒江的一条支流，当地人叫冷水江的一条小溪从山谷中流出，这条小溪发源于汝城和乐昌交界处的五指峰深处，水流比起冬芒江更清澈，在阳光的辉映下，波光闪闪。走进山谷，只见大山巍峨，满目苍翠，这里与世隔绝，不见人间烟火，也不闻鸡鸣犬吠，鸦雀无声，只听到那溪水在静静的流淌着。我跟小溪有个见面礼，捧起一捧溪水与溪水来个亲吻，清凉甘冽，沁我肺肠。山谷里，小溪旁，有村民种植的中药材升麻，路旁，不时有盛开的灿烂山花和结着的野果子，那黑里透红成熟的野桑椹子摘来几颗送进口中，酸中带甜。
06我们继续往里走，眼前出现了一堵悬崖，小溪从悬崖下流过，抬头仰望，悬崖有数十米高，徒峭高耸。悬崖底部，有几个岩洞，冰川时代告诉我们，据说这是当地瑶人先祖居住过的山洞，在那刀耕火种的年代，他们原始愚昧，拿着豆子去山外磨豆腐，把豆浆倒掉，把豆渣拿回家，山外人告诉他的，豆浆才是做豆腐的，豆渣没用。他们又拿着大米去山外磨糍粑，这次却把米浆拿回来，糍粉反而不要了。传说是否可信，已不可考，但对先人的美好传说在瑶民中不知延续了多少代，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往里走，山越来越高，草越来越深，路越走越小，在这幽深荒野的地方，我突发奇想，一旦一朝看破红尘，在这里建一所茅庐，以此隐居，逃避灯红酒绿，过上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07我们走出冷水江后，继续沿着冬芒江的清流溯江而上，来到冬芒江上游的铅锌矿。县铅锌矿原来是县属国有企业，国企改革时拍卖给了私企老板，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那几年，我每个月有一到二次到铅锌矿放电影。那时的矿山红红火火，整整一代的矿山工人为了国家开发矿山，贡献了他们的青春和汗水。在矿区职工宿舍的墙壁上，还留有当年书写的大幅标语：“开发矿业，大打矿山之仗。”矿山改制后，生产经营也很正常，但为了保护一江碧水，被强制关闭了。我也已有四十多年没回去过了，所到之处还是感到很熟悉和亲切，那路旁的职工宿舍和那依山而建的厂房已经千疮百孔，破败不堪，挡水大坝还像万里长城一样屹立在河岸上。
在矿部办公区，大院里开设了一个沙场，堆满了石块，粉碎机和筛沙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矿部办公楼还有人在使用，当年，矿部办公楼的二楼是矿办公室和矿领导的住房，还有几间客房，我曾经经常住宿在这客房里。办公楼前面几棵法国梧桐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历经沧桑，显露着龙钟老态，见证着这座矿山的兴衰和消亡。
08时代在巨变。延寿，这个红*突破第二道封锁线的战场，这块红色土地，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冬芒江的江水浊去清流来，在我们汽车途经之处，车窗外看到的都是漂亮的楼房，在官亨村附近那片山坡上建成的别墅区，谁也想不到那是整体搬迁过来的移民，住上了小洋楼，咋一看，还以为是城市里的富人区。绕道延寿圩的一条公路，建成了一条双向六车道的宽阔大道，真是大手笔，五十年之内不落伍。延寿的道路宽了，乡村漂亮了，延寿的山更加葱绿，生机勃勃，冬芒江河水也将以新时代的面貌，潺潺不息，碧波荡漾，日夜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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